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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七回 紅毛老鼠報應降 金須水母惡果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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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鼠太白要將銀蟾以碓搗杵而成爛醬,實際上,他並非真的想去那麽做。而只是嚇一嚇銀蟾,使教就範。但見銀蟾並無求饒,視死如歸,他未免沮喪。無計可施,沒奈何而將銀蟾暫時看押起來,容待自己慢慢想辦法,以令美人徹底屈從。

銀蟾不能等死或等辱,必須想一個辦法早些脫身。絞盡腦汁,“我何不一試此方?”雖遭束縛,但不妨礙弄術。這龍筋絳似於捆仙繩,普通鋒刃難以傷損於它。除非上器,莫邪、幹將之類。銀蟾則用火丹,附於絳上,將它灼斷。當然,這得操作好了。別一不小心,傷害到自己。辦法奏效,將龍筋絳斷分幾段。看守都在外面呢,又哪裏曉得裏頭的事情?更沒誰去註意。銀蟾暗道:“鼠兒,你姑奶奶已然脫困,下一步便是取你性命,報那被擒負辱之恨。”行變化為飛蟲,悄然出室,並未驚動門外的看守。

銀蟾尋到了鼠太白的居室,已經是大晚上了。那鼠精因為沒能得著銀蟾的便宜,又春火難捺,於是喚了一名小妾來,縱欲宣淫,發洩一番。正在握雨攜雲、顛倒鸞鳳而萬般舒爽之際,銀蟾摸到。銀蟾暗罵:“這猥瑣的臭耗子,死到臨頭,兀自不知,尚還風流快活。”行術法,在壁懸著的一口寶劍錚然出鞘。鼠太白自顧歡愉,未有覺察。這就倒楣了。寶劍颼地打了一個旋兒,將這鼠精的脖項斬斷,汙血狂噴。“啊,”駭得小妾一聲尖叫,當時腦子一片空白,傻住了。臉色慘白,身體哆嗦不止。不賴,沒死過去。鼠太白現了原形,一只幾斤重的超大耗子。真可憐,不曉得自己是怎麽死的,又喪命誰手。

銀蟾劍指小妾,連喝三聲。小妾這才稍見緩過一些心神,以為銀蟾要殺自己,遂行告饒。銀蟾喝問:“爾是否也是妖精?”小妾告曰:“不是妖精,是人。小女子家在山後王家村,年前為黃巾羽士娶到莊上。姑奶奶您但不信,可以去查。”銀蟾道:“不是撒謊?”小妾道:“小女子斷不敢欺瞞於您。”銀蟾問她:“你之前可曾知曉,這黃巾羽士鼠太白乃是一個妖精嗎?”小妾道:“小女子實實不知。”銀蟾暗說:“連我這一修行客都不能瞧出黃巾羽士為妖精,又況且一介凡婦。臭耗子隱藏極深,沒有暴露給莊人廬山真面。”道小妾:“你嫁郎卻結果嫁了一個妖精,還是鼠兒,好教人憐憫也。如今,我已殺之,算是解脫於你。”小妾也不愚蠢,連忙道謝。發自內心,發自肺腑,確為真謝。好好一個良家女子,誰會傻到或願意給一個妖精做妻妾呢?若無眼前這位“俠女”,自己恐怕這輩子真是毀了。

銀蟾又問小妾,莊上其他人等還有誰者可疑,或為妖精?小妾搖頭道:“好像沒有。”但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麽,改口道:“哦,那個兔全兔總管好似一個妖精。”銀蟾問:“何以見得?”小妾答:“偶有一次,那廝醉暴本面,為羽士當時訓斥於他。恰為小女子窺見,但不敢打聽究竟。”銀蟾問:“那是個什麽妖精?”小妾答:“應該是一個兔兒精。他盛氣淩人,狐假虎威。對待下頭人等十分暴戾,動輒打罵,比羽士有過之而無不及。”銀蟾道:“聽你這麽一說,他也不是一個好東西,吾當懲之。”教小妾將這位兔總管喚來,但不可走漏本間剛剛發生的事情。小妾點頭,很快將兔全“請”了來。也自然,這兔兒精落到了銀蟾手裏。為了活命,小子連連告饒乞命。銀蟾雖沒有殺他,但也不輕加饒過。將之打現原形,放逐山野。

天明,銀蟾帶著鼠兒的腦袋,二至義井河。對於蔥蘢山莊,後頭自會事告白中玉。白中玉再加知會地方官府,看著處置。銀蟾目下的要事,便是解決掉金華娘娘,根除後患。她變身鼠太白模樣,卻將鼠首變為自己的頭顱。待再次見到金華娘娘,銀蟾笑道:“姐姐,看弟拿了什麽來?”金華娘娘一辨,叫道:“哎呀,是那賊婦的首級!”不無驚喜。銀蟾道:“的確。弟還身翠屏山之後,通過下頭人的詳細描述,確定便也是她大鬧我蔥蘢山莊。弟怒而尋之,於一片林間發現了賊婦。是我悄然施出手段,暗算無常,襲殺於她。晚間不便再加打擾,故而一俟天明,方才覆又來在您的水府。”金華娘娘拍手道:“好矣。她死,稱吾之心。這可惡的賊婦,侵我苦也。吾恨不得拿來她的屍軀,剮碎而餵鴉、鷲,挫骨揚灰。”銀蟾聽了,心道:“這妖精,我便那麽著你恨嗎?至於要毀屍羞辱?”言道:“賊婦的屍軀倒是沒丟。待明兒,弟為您拿它來。您可以變著花樣洩憤。”金華娘娘道:“待到明日,她還不臭了呀?不必拿來了,你自看著處理。”

仇家已經被“清除”掉,自己從此便可安心一段時間。金華娘娘心中高興,教下面置備酒宴,要同“義弟”把酒言歡。銀蟾道:“這不著忙。弟今日之來,除了拿來仇家首級,還為您帶至一宗寶貝,乃為‘金山’。但須姐姐登岸一睹。”金華娘娘十分驚異,“怎麽,‘金山’?”銀蟾道:“是也。此‘金山’高十仞,具山形,像似泰岳之縮小,非狗頭金所能及也。弟空攝可操,水運難持,故而需要姐姐您親自搬移它到水府來。”她籍於此,為的是要將金華娘娘誘引出水,便宜收拾。金華娘娘最貪的便是金子,更何況對方所說的那麽一方巨金。欲念占據頭腦,喪失警惕,不知思考。哪裏顧及其他?信以為真,著了銀蟾的道兒。她道:“那你趕緊引我去瞧。”從而被誘出水來。

金華娘娘閃目觀來,果然,於岸邊豎立又一座金“山”,光華霍霍。當時,這娘娘眼直了。不自覺趨前,以手摸拉,並不住“嘖嘖”讚嘆。她問銀蟾:“弟哪裏得來此金‘山’?”但還未等到回答,突然這金“山”劇變而解散。並且,撲現一團烈火。金華娘娘沒鬧明白怎麽回事呢,遭火燒身,瞬間被吞沒,終了化作飛灰。

原來是,銀蟾運用法術,撮沙而聚,化為假山。就近采金場局拿了一些金粉來,於假山體之外粘附一層。打表外看,令人無比垂涎的“金山”一座。於內,秘藏神火丹二粒。金華娘娘哪裏料及於此,墜入計中,終致絕滅。

除掉了金華娘娘,銀蟾再操術法,將水府一間混有金粉的河沙,化為“巨龍”一條,鉆出水來,蟠蜷在岸。長時方就,成一座超大沙丘。由於過度運用功力,銀蟾自是勞累不輕,消耗精能甚劇。但由於喜悅,而不加在心。下一步,自有官家安排工人洗金、析金,不加多述。

白中玉身離棲霞,入於萊陽地界。萊陽並非富金的地方,白中玉實為過道而向海陽。聞得有龍門寺,遂行一拜。不想,突遭異情,殺現一班妖精。白中玉及隨從人員,俱驚得魂飛魄散。虧得銀蟾挺身而出,伏制住諸妖。

經過審訊得知,這班妖精自於龍門山元始洞,聽命於一位龍古元聖。並其他幾撥小妖,時不時外出拿人。拿了做什麽?殺而取血。所取之血,置於大池之內,供龍古元聖沐浴。以血,還是人血沐浴,教人破天荒聽來頭一遭。未知究竟緣於什麽,龍古元聖如此為之。但這種殺命取血的做法,著實殘忍。白中玉一行人所遇到的這班妖精,圖省事,在龍門寺守株待兔,實為待人。該寺的和尚們早都遭了劫難,於今只為候等那不知情的香客自己投來。目的不達,妖精們也會各處捕拿。

銀蟾怒叱諸妖,可知這是作業,傷天害理,慘絕人寰?想過有一天會遭報應嗎?諸妖答,自己也是迫於無奈。假如自己不出來捉人,不能取夠足量的血液,主子必要發怒。便會將自己一班殺掉,而取之血。所以,也只能昧那良心。不能取足血,龍古元聖會殺掉辦事不力的小妖,這倒是真的。但小妖精們外出捉拿於人,並非像似他們自己所說的出於無奈。而是極其樂得,勤快得很。殺死人員之後,自己便可以有的鮮肉享用。可見,全無情道也。

銀蟾將諸妖各割一耳,之後放掉。但教他們回頭轉告那龍古元聖。他良性泯滅,罪孽深重。有仙者,將要取他性命。諸妖抱頭鼠竄。

世存龍古元聖之類十足邪惡的妖精,一方怎安?銀蟾教白中玉一行人暫退一舍,避免再著妖害。自己則要一會那罪大惡極的龍古元聖。白中玉深為夫人擔心。以人血沐浴者,必定兇殘無比。與之無法講道理,更無法規誡這類兇孽回頭是岸而去向善。夫人此去,難免同其一場爭鬥,吉兇難蔔。但白中玉也自知不能阻攔住銀蟾,也不當阻攔。夫人是要做好事,為世間做好事。自己當要讓她,更支持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。自己也只能叮囑夫人多加小心。銀蟾安慰白中玉,自己會量力而行。不會只知逞匹夫之勇,自陷自絕。

龍古元聖,乃龍蛻受日精月華而化妖怪。“元聖”,別以名頭聽來響亮而認為這是上上道客,實則並未成大氣候。所以用人血(因為它最佳)沐浴,是為了促進豐滿與充實血肉,即養身之用。

這日,龍古元聖得到吃了銀蟾教訓的那班小妖們的稟報,沖沖大怒,“還有敢於挑戰本聖的外客,真真可惱。”對頭或真有可能來加侵犯,他教小妖們務必提防。果不其然,突然之間,一陣飛沙走石撲入洞府。唬得小妖們紛紛躲避掩身。沒得藏的,只能抱頭伏地。飛沙走石來襲之後,猛聽一聲斷喝:“裏頭的妖精,速些給本仙士出來,就伏受戮。”龍古元聖叫道:“對頭至也。”將身撞出石洞。嚇,這廝:

臥倒一道嶺,直立一座峰;

渾如青泥塑,亞賽灰巖雕。

名副其實的龐然大物。首似龜,頸似蟒,身似象,足似鱷,實實駭人。他大喝:“呔,何方來者,惹是生非,侵擾我界?”觀面前,眉清目秀一位帥小夥兒,正氣凜然。實則,這是巾幗英豪一位,銀蟾也。

銀蟾還是頭一遭見到這等怪客。猜想,此輩定然是那龍古元聖,真是夠懾人心膽的。但銀蟾毫無畏懼,點指對方,喝道:“這妖孽,某乃昆崳山明朗大仙是也。聞爾肆虐一方,殘害無辜,禍害人間,犯下滔天罪行。故此,特地前來鎮壓於你。”龍古元聖笑道:“鎮壓本聖?你是異想天開,不自量力。別伏人不成,最後落得自個兒陷身難拔,湮於劫禍。”銀蟾道:“蔑視本仙士是不?便教你見識一下某之神通,領嘗厲害。”飛劍十數口,以殺此孽。龍古元聖體型過於龐大,反應也見一些遲鈍,遭飛劍貫入身軀。但是令銀蟾想不到的是,雖為飛劍穿身,但那孽好像並無大礙,好像不感疼痛。現在話講,神經沒有。龍古元聖一抖,所中之劍遭內氣打出於身體。隨之,此孽邁大步撲向銀蟾,施還重手。未知銀蟾能否應對得了龍古元聖,且聽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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